永富獨嘨庵「漫遊雑記巻之上」
漫遊雑記
漫遊雑記序癸未之夏、獨嘨庵先生所撰漫遊雑記成矣、魯謹閲覧其書請梓之、先生乃曰、已矣、天下有一定之法、而無一定之病、危哉、圾圾乎、女将以有定之法待無定之病歟、魯應之曰、匪道弘人能弘人、人能弘道、斯人而斯道存、斯道而斯言出、斯言出而不朽則豈亦知來者之不可追乎、先生可、廼為之序曰、古人有言、云、古人之糟魄已矣、嗟嗟否歟、味哉、彼其言道、可謂盡矣、夫天地之廣、品類之夥、四民百伎之繁滋、有無有則、物待則以行、則待人以成、則成於一、従物於萬綜之謂之道、道之於物、小而無内、大而無外、有數存于不存、有機動于不動於是乎、文字之不可以形、言語之不可以傳固矣、故人之志道要先體其眞要之有方、要不得方、毫髪千里、其眞耗焉、其眞既耗、古先之籍、百家之言、一無不救經引足者若夫得方、則蒭堯之言尚可擇焉、耳之聞、目之見、左右皆眞、左右皆眞而後、曰古曰今、渾然二而一、二而一而後、未始有法之可體也、亦未始不有法之可體也、此之謂道之眞鳴呼、眞乎難知、必也在向方之始焉矣、醫亦道之分也、乃方乃眞、乃存於其人、知醫之有眞、而従其難乎方者、即其人也、漫遊雑記、言方之書、而眞之随存景響、爰刊公世、世讀此書、眩眞者必曰、是神其言耳、内省則疚、未足盡先生、惑方必曰、言方則是、醫豈必方、未足盡先生、學方不罔思眞不危、徴諸事實反求諸已、而後能知其方猶眞、眞猶方、方之與眞不可岐而為二者、其庶幾耶、非耶
寶暦十三年癸未夏五月
門人北筑龜井魯道載謹撰
漫遊雑記巻之上
長門永富鳳朝陽著
姪松土蔵道遠校
藤本幹隆昌訂
凡欲學古醫道者、當先熟読傷寒論、而後擇良師友事之、親試諸事實、若五年、若十年、沈研感刻不休、則自然圓熟也、而後取漢唐以下之醫書讀之、則其信妄良窳、猶懸明鏡而辨妍媸也、不然則雖讀盡億萬巻之書、要無益千術焉、唐明皇使畫士韓幹畫馬、先観御府所蔵畫馬、幹曰、不必観也、陛下厩馬萬匹、皆臣之師也、又宋魯無疑、工畫草蟲年邁逾精羅大経、問其所有所傳乎、無疑笑曰、是豈有法之可傳哉、某日少時、籠草蟲而観之、究晝夜不厭、又恐其神之不完也、復就草地問観之、於是乎、始得其天、此二人之言、可以為學醫之元龜矣。
何謂古醫道通本也、何謂通本、有病者于此、醫能望其色、聞其聲、問其症候、審其経歴、診脈、按腹、知是為某疾、而後能測其可大黄、可石膏、可人参、可附子、可大剤、可小剤以處方、乃其方約而中、古之術也、是故診候差失、則其病不愈、不可不精察也、不可不審鑒也、至其機會之微、断毫髪於心手之問、則神遇妙契、不可言而論也、不可筆而傳也、唯在乎其人勤勉以得之已、近世稱古醫道者、率皆不學之徒、殊暗天地之理、所言所行、牽強附會、多矯柱過直、悪咽絶食之類矣、或曰、論症不論因、或曰、藥無寒熱、是豈古之義哉、嗚呼、聞之則彰彰、施之則潰潰、遂使世人謂古醫道有害於世、豈可不慨嘆乎。
治療之道二端、曰持重、曰逐機、所謂持重者、病深則治一、非迂遠而過日也、所謂逐機者、證移則輙随、非迷惑而轉方也、持重者常也、逐機者常也、逐機者變也、勿能逐機而失於持重焉、勿移持重而忽於逐機焉。
今世學古醫道之徒、事師僅不過一二年、其中未有所得、飛飜歸家郷、偶遭遇順境、痊得痼疾數人、則振抜自豪、以為人無復我加矣、逐侮弄甘逐巴豆、誤治誤人、軀随迍邅、則遽若老狗猫兒、垂首揺尾、乞憐於朝市之人、徒前集毒之藥裏、翻為養榮益氣之棲宅、何其無特操也。
凡百技始於巧、終於拙、出於思、入於不思、故巧思極則神妙、神妙則自然、自然者不可以巧思得、不可以歳月到、不可離巧思而得、不可外歳月而到。
夫學古醫道者、運思於傷寒論、以病者、為師、曲盡其變態、則萬病之情状、秩然於胸裏、夫然後、可以儆未萠治未病、今之醫者則不然、巧思不熟、規轍不定、病者至前、始摸索焉、不亦晩乎。
従事於古醫道者、其人勢利不集於心、則亦未必多讀書、枕一傷寒論足矣。
世醫動謂、傷寒論於外邪、天下無以尚焉、至千雑病、未必然、嗚呼卑卑哉、夫傷寒有萬病、萬病有傷寒、廻互参究、始可能治萬病、故傷寒之為書、極證之變化、以盡其治法、萬病自顕列其中、乃雖雑病亦豈有尚焉者乎、是以、學者苟能研究砥廣、一握驪珠於此中、則治術之大本自立、而千金外臺宋元遼明之瑣言家説、亦皆為我使用、猶正統一定、則九夷八蠻悉奉其正朔也。
冷齋夜話曰、龍舒太平寺、有日者、能課、凡為市井尋常課、則莫不奇中、為達官權貴課、則皆無驗、成問其故、答曰、我無徳量、見尋常人、則據術而言、無所綠篩見權貴人、則畏怖、往往置術之實、而務為絏詞、其無驗、要不足怖矣、噫、彼挟奇譎幻恠、欺世誣人者、尚能自知非如此、今世之醫、其心多不潔、而希其技之精妙、猶求向西見東也、豈非不自省之甚乎。
扁鵲曰、越人能知可起者起之、夫諸不治之病、雖攻之百端、終無益、故余以能知死者與不治者、為醫流之第一義諦、能知死者、而後能知不死者、能知不治者、而後能知治者、醫之事畢矣。